lesleyye

继续OOC的大脑洞

本章TAG大概是王叶和韩叶（？）……结尾有虐身，不过是剧情需要，请慎 > <

 

第五章

 

《江湖惊澜录四》开机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一整个剧组的人拉到荒山野岭的影视城半封闭拍摄，用王杰希在群里的REPO就是回趟家堪比农民工进城一样难得。

叶修其实不怎么关注这部片子的拍摄，但是架不住群里总是有人刷，有一眼没一眼地瞅着倒也多多少少对剧组每日进展了解不少。邱非在戏里剧情其实不算多，出场就那么一两集，还没拍到，但是王杰希私底下跟他聊天时说起这孩子很刻苦，每天早起晚归一头扎在剧组学习，吃饭的时候也在捧着剧本看。

叶修本来想着让王杰希提携照顾邱非一下，不过后来想了想邱非那么个倔强又自律的性格，不需要人照顾反而会成长的更快，根本没什么需要他瞎操心的，也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了。

吃过午饭叶修开了电脑和陈果几人研究了一个多小时剧本。大家都在拼命往前赶，兴欣这部费心费力的初制作也该排上拍摄日程了。研究完剧本陈果招呼着大家去吃下午茶，叶修摆摆手表示还不饿就不掺和了。

办公室开会时被陈大老板下了禁烟令，好不容易等到众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叶修赶紧点上颗烟以慰自己憋了半天的烟瘾。他随手点开电脑右下角一直在闪的提示，发现群里正在如火如荼地讨论着什么，隐约还飘过一两个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正好赶上张佳乐在说话，刷了一句：「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叶修那家伙有多嫩，我看到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叶修莫名其妙，叼着烟噼里啪啦在群里打了一句：「乐乐你说什么呢？」

然后就被满屏的「拜大神」刷了个遍。张佳乐难得没炸毛，发了个嘿嘿嘿奸诈笑容的表情，等到群里的刷屏过去了才悠哉悠哉地发了一句：「叶修你别猖，我前两天扒翻霸图的档案室，竟然让我扒出你不少好料啊，想不到你还有如此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叶修让他末尾那两个销魂的波浪线刺激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能有什么黑历史落在霸图手里。他这边还苦苦思索着呢，群里已经炸翻了天，全是排着队在那喊的。

「到底什么黑历史啊你这半天也没说清楚。」

「无图无真相啊！」

「无图无真相+1」

「无图无真相+2」

更有甚者扔下石破天惊的一句：「没图你说个JB！」

那边张佳乐不知道是被噎着了还是被逼急了，沉默了半天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重新冒泡，什么废话都没有，特别干脆地在群里甩了张贴图。读图时间很快，一秒钟之后叶修看清了他发的那张照片，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地一吸气，差点被嘴里那口烟呛死。

那照片拍得有点模糊，估计是翻拍的，看着有点年头了。不过再模糊也能看清照片中间的两个人是叶修和韩文清，而且是脸还很青涩身材都很嫩的两个人。照片里的少年叶修被韩文清右手揽在腰间是个微微向后仰的姿势，身上穿了件白衬衣，掐腰修身款，那时候肚子上真是一点赘肉都没有，腰身看上去特别柔软，充满了韧性。面前用力托着他的是穿着黑色正装的韩文清，那时候脸是真年轻，不过板着脸的表情和现在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只有一双眼睛很亮，隐约还带着点微笑的意思，可惜照相的人手艺实在太糊，想再仔细观察观察就发现根本看不清楚。

不过这照相的人时机卡得可真好。叶修缓缓吐出口烟，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那张照片。

他当然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吧，第一届的荣耀大奖。那年正是《江湖惊澜录》一经播出就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他和韩文清一跃成为当年最红的男演员，都是那年最被看好拿大奖的候选人。主办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吸引眼球的噱头，请来两个人在荣耀颁奖礼上合作演出。

第一次排练的时候知道两个人要合作跳舞，叶修脸上的笑容都僵了，扭头一看韩文清黑着一张脸，握着拳，怎么看怎么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气场。不过当年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还没练成厚脸皮的叶修和震慑力不比今日的韩文清到底还是被经纪公司压着乖乖地每日排练，最后在颁奖礼上合跳了那支舞。

叶修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群里果然又一次被刷屏掀翻了，甚至多了不少明明刚才还在装潜水的无关人士。

「我去，这是叶神？！！」

「什么时候的事啊这简直不科学！」

「苍天，老韩和老叶还有这么嫩的时候？」

「哎，没记错的话好像是第一届荣耀礼吧？我记得是，那时候他俩是跳了个舞来着，可惜时间隔得太久记不清了啊。」

「第一届？那都多少年之前了啊……有录像没？」

「跪求影音真相！」

「求录像！」

「求录像+1」

「求录像+2」

「求录像+3！！！！！」

瞬间就刷到了+24，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电脑党和手机党默默点击了下图片保存。

张佳乐得意洋洋地发了一句：「怎么样，叶修，没想到吧？这可是珍贵照片啊，压箱底的黑历史，想哭了吧？」

叶修呵呵一笑，笑而不语地点开文档，啪啪啪点开几个文件夹，在隐藏最深的一个子文件夹里闭着眼挑了张照片就毫不犹豫地发到了群里。

刚刚还意气风发以为自己终于扬眉吐气扳回一城的张佳乐立刻炸毛了：「卧槽叶修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竟然是张张佳乐的女装照。看模样也是很多年之前的了，那时候张佳乐头发还没现在这么长，看向镜头的眼睛清澈里透着少年的羞涩，侧身站着，穿一袭落地的古代仕女长裙，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团锦簇的百花。

「乐乐开心吗，你当年这张定妆照哥可是默默留了好多年啊。」叶修笑得很欢畅，明显对这杀手锏一出手的效果非常满意。

果不其然张佳乐又是一阵炸毛刷屏，叶修都能想象得出此时他屏幕前涨红了一张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过真可惜，其实他也就存了这么一张张佳乐的女装黑历史来着。叶修略微有些遗憾。

 

同一时间的影视城，张新杰刚刚和孙翔对完戏，拍过这一场便向着场边休息的韩文清走过去。走近了发现后者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端详什么，看得还挺专注，很入神的样子。

“看什么呢？”张新杰在旁边坐下，天性使然让他没有擅自就去瞅韩文清的手机屏幕。

韩文清干脆利落地锁上屏，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没再去看：“没什么。”

张新杰没有继续追问，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然后捧在手里暖手：“下场戏是你和孙翔的？”

韩文清“嗯”了一声，侧脸看上去绷得有点冷。张新杰直觉觉得他好像情绪有点沉，不过犹豫了两秒钟也只是抬手在韩文清肩膀上拍了一下：“晚上要拍马戏，还是夜场，你早点做好准备运动，注意安全。”

韩文清点点头：“你一会儿要进城？”

他们都习惯了把回市里叫进城，张新杰笑了笑：“嗯，回公司一趟，正好王杰希也要回去，让他捎我一程。”

韩文清眼神有点飘远，对上布景棚另一头正笑得意气风发的孙翔，言简意赅地问：“你觉得孙翔怎么样？”

“有冲劲。”张新杰犹豫了一下，“不过略显急躁。”

平心而论，孙翔做为新升起的冉冉新星里面最耀眼的一颗，的确有他张扬的资本。他长得不错，从头到脚身材无可挑剔，即使有时候难免轻狂也是新出道的年轻人都会有的通病。

韩文清只是觉得有点别扭，对着孙翔那张脸喊一叶知秋的感觉太奇怪。只是心里感觉再微妙，表面上他也是职业演员，还不至于会把私人情绪带入到镜头前。

也许他只是太累了。

想到刚刚在群里看到的那张照片，韩文清觉得心思有点乱。

 

张佳乐明显被叶修调戏狠了，最后在群里说不过，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接起来就是恼羞成怒的高分贝：“叶修你混账！那种照片你怎么还能留着！”

叶修被他大嗓门震得拉开听筒半米远，等张佳乐喊完了才悠然回了句：“我乐意。”

尾巴上挑的小语气怎么听怎么欠揍，张佳乐恨恨地磨牙：“叶修你够狠！”

不过张佳乐向来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逼着叶修做了保证那张照片再不给外人看，就话题一转轻快地招呼他出来吃饭：“晚上有安排了吗？张新杰要回公司，一起攒个局呗。”

“没空。”叶修懒洋洋地拒绝，“哥很忙的好不好。”

“靠！”张佳乐很是无语，“都多长时间没见了，怎么请你吃个饭这么困难？”

“都说了哥日程排得很满的，下次记得提前半个月预约啊。”

“滚蛋，我今天还非得叫你出来了，叶修你看着办吧。”

叶修失笑：“乐乐别闹，今天晚上真的不行，我约了人。”

于是张佳乐第一千零一次毫不意外地对着叶修炸毛了。

 

其实叶修这次真没说谎，他的确约了人，他约的是王杰希。

上次轮回电影首映的时候两个人就约好了，说和微草的那几个小伙子一起吃顿饭。叶修答应这顿饭多少也有点私心，毕竟他从微草手里把乔一帆这个好苗子挖到了自己旗下，多少欠王杰希一个解释。

虽然王杰希说这是乔一帆的个人选择，他并没有权力过问，不过叶修觉得他俩相交多年，大家都习惯了敞开窗户说亮话，遮遮掩掩反而不美。

叶修出门有点早，给王杰希打电话的时候对方也很惊讶：“你这么早就到了？我还没买好东西，你到路口这个超市来找我吧。”

王杰希说的那个超市叶修也知道，离微草宿舍近，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自动开关的玻璃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全副武装怕被人认出来的叶修踏进超市，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两个货架之间的熟悉身影。

超市里已经开了中央空调，暖意洋洋，叶修敞开衣扣，暖和过来就感觉到鼻间全是关东煮和熟食的味道，煎炒烹炸样样都是人间烟火的气息，闻上去虽然油腻腻的但却很温暖。他几步走过去推了下王杰希的胳膊，接过他手里提着的购物篮，低着头在篮子里翻了两下：“都买什么了？”

王杰希没被叶修的突然出现吓着，视线掠过叶修手上接过去的篮子，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地开口问道：“晚上不想出去吃，不方便，去我家吃火锅？”

叶修自然没有异议，看着王杰希一副大墨镜遮住半个脸，很是赞赏地点点头：“大眼你这个乔装方式很不错嘛，你也知道自己的大小眼比较特殊？果然遮起来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王杰希早就习惯了他开玩笑，笑了笑根本没在意，很自然地伸手把叶修手里的购物篮抢了回来，重新回过头去俯下身挑酱料：“菜和肉我都买好了，就差调料了，你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都行啊。”叶修没什么追求地耸耸肩。

他眼尖，看到王杰希手里攥着张细长的纸，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食物和日用品的名称，被认认真真地依次写在纸上，赫然是一张详细的购物清单。

“哎呦王大眼，这个是你写的？”叶修顿时笑了，“看不出来啊，你逛超市之前还得先列个攻略？”

王杰希缩了缩手，看了叶修一眼：“要买的东西太多，写下来会记得比较清楚，从小养成的习惯。”

叶修啧啧感叹，觉得王杰希简直认真得可爱：“你这种行为，我还以为只会在张新杰身上看见呢。”

“……还好吧。”

王杰希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尴尬，转身从货架上拿起一罐芝麻酱：“这种口味的吃不吃？”

“挺好。”叶修还是在笑，被王杰希瞪了一眼终于有所收敛，赶紧正经地添上一句，“我不挑食，你看着买就行。”

王杰希知道他在吃上是真的不挑，点点头向前走了两边在琳琅满目的辣酱柜台前站定了。等他挑完辣椒酱扔到篮子里，扭头一看叶修正站在冷柜前面和卖猪肉的小哥百无聊赖地逗趣：“哎，你这肉新鲜不新鲜啊。”

卖猪肉的明显没认出被大围巾遮住三分之二脸的叶修是那个著名影帝，不耐烦地答：“新鲜的，都是今天刚送来的，你到底买不买？”

“便宜点行不行啊？”叶修拿铁钩子嫌弃地拨了两下猪后腿。

“……这位先生你见过在超市里砍价的？都是明码标价，不带还价的！”

王杰希远远站着，觉得好笑。他还真没见过叶修和人讨价还价的样子，怎么说呢，感觉特别有人情味，油然而生出一种他其实也是个普通人的家常感。他的眼神怔怔地落在低着头细细看标签的叶修身上，忍不住有点不能控制地走神。

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早到他第一次和叶修合作，是在拍《江湖惊澜录》第二部的时候。虽然他实际上比叶修年纪还小，可是在戏里他演叶修的师兄，把一叶之秋拉扯大、被一叶之秋仰慕着的大师兄。大部分时间他的戏和叶修都是一起的，对戏的时候目光只能落在他身上，久而久之就觉得有点习惯成自然了。甚至不止是镜头前，即使是出了戏，他也习惯了总是不由自主地用目光去追随叶修的身影。

就像现在，他站在空间狭小的两排货架之间，心不在焉地假装自己在看墙上贴着的减价优惠海报，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看向叶修那个方向。

好友多年，他越来越习惯于只凭借对方一个眼神就判断出叶修是在高兴还是难过。

有次他们聚餐，韩文清喝醉了，对他说叶修这人太聪明了，他常常看不清他的心思，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当时王杰希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微笑应对。

其实他想对韩文清说的是，叶修是很聪明，可他的那些个弯弯曲曲外人看不明白的心思，从来都没用来对付过你。

叶修在韩文清面前，一直坦坦荡荡，是旁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对他是毫无隐瞒的坦诚。说到底，也不过是当局者迷。身处其中的人想不明白，站在外面的局外人却不由自主地羡慕那个站在里面的人。

 

一顿火锅吃的宾主尽欢，送走微草一众年轻人已经是凌晨了，叶修索性就决定在王杰希家里留宿，凑活着住一晚。

叶修在王杰希家里熟悉得就像在自己家，拿着毛巾第一个抢占了浴室。

等到王杰希也洗完澡出来，发现叶修正坐在客厅地板上用他的电脑上网。他走过去看了一眼：“还不睡？在看什么？”

“研究下剧本。”叶修毫不避讳，冲着屏幕虚点了两下，“罗辑真是个写剧本的好苗子，兴欣都是潜力股。”

王杰希没接话，视线盯着叶修看。叶修洗完澡没吹头，这都过去了十几分钟头发还没干，水滴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滑下来，落在地板上，被乌黑锃亮的木地板衬得那一滴愈发晶莹剔透。

他从柜子里拿了条干毛巾甩给叶修：“快冬天了小心感冒，把头发擦干了，弄得地板上都是水。”

叶修随手接过毛巾擦了两下，明显只是敷衍。

王杰希在沙发上坐下：“剧本定下了？什么时候开拍？”

“我不打算直接拍电影，风险太大。”叶修伸了个懒腰，合上电脑，“兴欣还没名气，一群未出道的新人，从微电影开始比较低起点，做成一系列，然后再往外推。”

“想法挺好，不过有风险。”王杰希保守提醒，事实上他觉得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叶修不怎么在意：“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啊，王大眼你不会在替我害怕吧？这么没有斗志的话，下个月的荣耀颁奖礼你趁早别参加了。”

“我志在大奖，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杰希想到什么，声音里带点遗憾，“可惜这届荣耀奖没有你。”

“是啊，哥都宣布息影了嘛。”

叶修倒在沙发上，从下而上地仰望低着头看他的王杰希，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还真是第一次……不能站在荣耀颁奖礼的舞台上……”

透过衣襟大敞的衬衣看到叶修一览无余的锁骨和前胸，王杰希眼神暗了暗，清清嗓子率先站起来：“太晚了，睡吧。”他朝主卧走，扔下一句，“客卧归你了，早点休息。”

叶修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说了声：“晚安。”

 

第二天一早王杰希就要赶回影视城，把叶修也叫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捎他回兴欣。

吃早饭的时候王杰希手机一直在响，他看了眼手机，对叶修说：“李导的电话，我接一下，你慢慢吃。”他说完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剩下叶修一个坐在餐桌前面睡意朦胧地啃包子。

吃完饭碗都刷好了王杰希还没打完电话，叶修瘫坐在沙发上等他，随手打开电视，正好在播晨间娱乐新闻快报。

「……今天凌晨正在影视城如火如荼拍摄中的《江湖惊澜录四》剧组发生惊马事故。主演韩文清在拍摄期间因意外坠马，现已送往医院紧急治疗，目前状况未明。本台记者将持续关注事件最新进展，以上由RYTV为您报道。」

叶修觉得脑子里一下子嗡的一声，握着遥控器的手有点抖。

他死死地盯着电视，新闻里的画面大概是因为拍摄镜头被挤得厉害，晃晃悠悠的拍不清楚，只拍到了躺在担架上紧紧闭着双眼的韩文清被抬上救护车，就再也没有相关画面。

叶修愣的时间太久，回过神的时候发现王杰希已经从阳台回来了，正皱着眉站在他面前。

他显然也看到了那则新闻，犹豫了一下，然后声音严肃地对叶修说：

“叶修，韩文清住院了。”

 

TBC